文：董

蔡恒进认为，元宇宙对经济的促进作用主要反映在对无形资产的精准定价上，无形资产未来有机会成为人类文明的第二增长曲线。

今年以来，在各地政府的产业政策、初创公司的宣传以及上市公司的新兴业务中，元宇宙这个词被反复提及。但是，对元宇宙的理解和未来的想象却各不相同。

近日，武汉大学计算机学院教授、著名空间物理学家蔡恒进接受了《区块链日报》记者的专访，畅谈了超宇宙的本质、功能、伦理问题，以及他新出版的著作《元宇宙的本质》。

在蔡恒进看来，超宇宙本质上是意识世界的产物，是人类意识世界的延伸。他认为元宇宙对经济的促进作用主要反映在对无形资产的精准定价上，无形资产未来有机会成为人类文明的第二增长曲线。

蔡恒进在新书中也提出了“Web3.0架构”的概念。他说，在这种架构下，数据对用户来说是个人的，用户不需要和所有人达成共识就可以实现。针对元宇宙中的性骚扰、暴力等伦理问题，他表示，技术的每一步都会出现新的问题，在元宇宙中处于两地的行为都可以归因于主体。

谈区块链科技，他强调区块链能够为元宇宙提供时间秩序，而缺少区块链的元宇宙很难传递价值，也无法促进创新和协作。

以下是专访实录：

区块链日报：为什么您会认为元宇宙就是意识世界？

蔡恒进：目前关于元宇宙有两种观点，一种是基于物理还原论和强计算主义的逻辑，认为物理世界是完全可以复制和模拟的。《雪崩》对元宇宙的描述倾向于这种观点。

但我认为这种观点是错误的。物理世界太复杂，我们无法重现整个物理世界，理论上也行不通，所以还原论不成立。

在我看来，超宇宙一定位于意识世界。一个完整的故事可以是一个元宇宙。比如《西游记》就是一个超宇宙，因为它讲的故事和我们真实发生的事情有关系。到了吴承恩，他把故事串成了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世界”。我认为这是一个超宇宙。

宇宙是意识世界的产物，甚至可以看作是人类意识世界的延伸。但如果意识世界和物理世界完全不相关，就不会引起大家的兴趣和共鸣。

我在《元宇宙的本质》讲过一个重要的概念就是“便携性”。意识世界是人类建构的，但不是完全虚构的。而是需要能够迁移到其他学科，即能够被他人理解和接受，能够更顺畅地将具有可移植性的内容从意识世界上传到数字世界或元宇宙。

区块链日报：您认为人类意识来源和元宇宙技术发展的趋势相结合，能够在经济规律、区块链、社会架构等方面加以扩展。可以详细谈谈元宇宙会如何对社会架构产生影响吗？

蔡恒进：元宇宙的到来可能会让我们人类社会发生质的飞跃。以国与国之间的关系为例。在未来的元宇宙中，很可能会出现一种合作大于竞争的关系，不同于现在丛林法则中的竞争关系。未来元宇宙的终极状态是更像生命的和谐状态。

就经济而言，过去我们主要是一个有形资产的经济，未来元宇宙会有更多的无形资产，无形资产的价值增长可能会超过实体经济。1981年，1GB的存储要30万美元，现在只要3美分，40年压缩了1000万倍。在过去，无形资产的价格很难定价。现在有了元宇宙和区块链技术，可以更准确地给无形资产定价，这样无形资产就有机会在未来形成人类文明的第二条增长曲线。

对于社会结构来说，最重要的一点是，虽然不能真正去中心化，但可以多中心化，中心之间的迁移和转化会更容易。

在书中，我提出了“Web3.0架构”，不同于比特币和以太坊的“重”架构。比特币和以太坊需要巨大的能量，用POW(工作量证明)或POS(权益证明)在数据层达成共识成本很高，无法大范围推广。

“Web3.0架构”是指数据是个人的，你有自己的隐私和权利，不需要和所有人达成共识就可以兑现，只要你能证明数据是不可改变的。

区块链日报：目前关于元宇宙入口的讨论分为VR、AR或脑机接口等方式，在您看来未来这些接口是必要的吗？

蔡恒进：在我看来，这些接口不完全是必须的，但是有些场景确实需要接口，比如工业超宇宙或者远程手术。

对于普通大众来说，VR/AR是有用的。可以带领他们进入元宇宙，让他们体验到强烈的沉浸感。

作为界面，我觉得人类的自然语言更重要。经过长期的演变和发展，语言已经非常高效，但也具有一定的模糊性。一个词相当于一个意识单位，一个令牌。最重要的接口是通过意识单位/认知陷阱的交互。

区块链日报：有不少报道及研究指出元宇宙的负面影响，诸如性骚扰、暴力等。元宇宙空间里的伦理问题是否不可避免？在虚拟世界中，类似事件的处置方法与现实世界有何异同之处？

蔡恒进：元的宇宙，当然会有这些问题。技术每进一步都会出现新的问题，但这些事件都会有相应的治理方法，不用太担心。

宇宙中的角色必须是现实世界中某个主体的分身。一个纯粹抽象的字符是没有意义的。相反，有个性的人物更有意义。

那么人格从何而来？从某个主体来说，忙的行为是主体授权的，所以也需要主体负责，可以归于主体。我们不能说在超宇宙中创造东西是完全无主的。

区块链日报：元宇宙和Web3.0是相同的概念吗，还是存在区别的？

蔡恒进：不太一样。他们的侧重点不同。Web3.0是互联网的概念，一般认为是“下一代互联网”，而元宇宙代表的是交互的概念。

两个技术层面的概念最终会交汇融合，因为整个技术一直在向前迭代。

大家会认为区块链是Web3.0的核心技术，因为区块链可以为数字世界提供时间秩序，而元宇宙其实需要区块链技术来提供时间秩序。没有区块链的元宇宙很难创造价值，也无法促进创新和合作。

区块链日报：您认为政府或监管机构可以在元宇宙里的哪些方面发挥作用？

蔡恒进：元宇宙中有时间秩序和空间秩序。区块链技术可以给元宇宙时间秩序，但暂时没有空间秩序的规划。

政府监管机构可以发挥强大的作用。事实上，由于区块链技术的存在，存款证明可以用于跟踪和审计，更容易进行事后监管和问责。

每个节点可以有很大的自由度，但必须更负责任地行动。在Web2时代，为了追求短期的流行，谣言被频繁传播，成本很低，来源难以考证。在Web3时代，当行为被记录下来，链条清晰时，寻找真相就变得有价值，有回报。

另外，政府是一个强节点，有引导作用，可以监管，因为它还掌握着独特的资源。有些东西是可以由政府背书的，比如虚拟空间的不动产转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