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比特币的出现，各国央行开始关注数字现金，世界主要国家和一些国际金融组织也逐渐进行了研究和测试。随着中国人民银行数字现金试点项目的推进，数字现金成为近期关注的焦点。当然，未来什么样的数字现金才是最终形态还在进化过程中。数字现金能够解决和适应日新月异的信息技术、现代科技和经济合作，满足互联互通的地球村的主要金融需求，将会笑到最后。

货币的本质是普遍等价的。作为等价物，需要能够与其他商品对应，容易实现对应。一般意义是普遍性和认同性，这是最基本的前提。同时，它也随着社会结构、经济发展水平和技术条件而演变。货币的认可有两种方式：一种是自发的、自愿的认可，另一种是认可和接受。壳牌和黄金是前者，法币和美元体系是后者。等价很难。据统计，人类历史上已有数千枚法币，平均生存时间只有27年；目前，存活时间最长的300年的英镑价值仅为初始值的0.3%，美元价值仅为初始值的0.2%。

近年来，随着信息技术和科技的发展，货币形式逐渐电子化。然而，从电子形式向数字货币转变的差异和必要性需要澄清。从纸币到电子货币，只是载体形式发生了改变，目前还没有实现从类似贵金属等价于信用货币的模式转变。但是，有必要将电子货币的模式转变为数字现金。只有转变模式，才能真正承担起数字现金的责任。数字现金的重要载体是互联网。在改变人类社会组织方式、经济发展方式和人们生活方式的基础上，建立了一种新的货币运行模式。数字现金的主要需求应该是互联网体系下数字资产的确认和认证，打破互联网巨头的数据垄断，保护个人隐私和个人财务信息，保证数据资产的安全。

据已知信息，中国人民银行数字现金DECP采用两层结构，顶层集中穿透，下层可实现匿名。从现实的环境条件和尽可能小的交接风险来看，确实是一个可行的选择。DECP基本上没有改变目前纸币的发行结构和模式，但降低了印刷成本和发行成本，是一个相对完整的货币媒介替代物。随着其体系的逐步完善和建立，它将在国内货币的基本功能中发挥重要作用，但目前的模式对人民币走出去和国际化几乎没有可能的优势。目前其框架并没有完全解决互联网体系下的隐私保护问题，对于货币政策调控和反洗钱具有信息优势，但大大降低了匿名性，且与数字资产关系不密切，可能对数字资产的制度建设没有帮助。这意味着金融市场虽然想增加信息的透明度，但水清则无鱼。要求所有交易完全透明可能不现实，但可能会影响人们的接受。

数字现金正处于测试的早期阶段，目前专注于支付场景。从支付功能来看，我国已经有微信和支付宝，央行的数字现金从流通中介和支付的角度来看，只带来很少的功能提升，但在安全和反洗钱方面会起到突出的作用。DECP在东南西北选择了各具特色的试点城市，开始测试各种应用场景，尤其是最近推出的深交所红包测试，这是一个聪明的选择，只测试纯收付功能。目前的切入点主要是取代M0(流通中的现金)。经过成功验证和全面推广，很容易取代M1(现金存款)，甚至M2(金融产品)。如何与现有支付整合，实现顺利置换，可能是接下来要讨论的问题。因为DECP旨在提供自由流通支付，它将对当前的支付机构产生很大影响。DECP数字现金未来最重要的发展方向应该是完善数据资产的相关方面，发挥更大的作用。DECP设置离线功能，这被认为是目前的一个重要特征。但从货币媒介替换的角度来看，通常并没有实现完全替换，只是货币模式的替换比较彻底。事实上，目前数字现金需要为现有纸币留出空间，在优势领域充分发挥其特色，为一些传统活动预留生存空间。

从目前的技术经济环境来看，数字现金还处于发展初期，还不是实现变革的时候。虽然36个主权数字现金已经公开启动项目，进行测试，甚至准备登陆，但许多主要国家仍在研究和讨论测试。值得鼓励的是关注并积极跟进一个不完全清楚的领域，但要认识到货币基础的本质是信用和共识，技术只是手段。没有建立共识的坚实基础，金钱不可能只靠技术优势形成，这需要进一步思考和探讨。

(作者王志成，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金融系副教授)